静水流深

【山花】盼归

给 @花屋 老师。

昨天写了一半睡着了，激情短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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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又落雪了。

白仰起头望着天，零零散散的雪花飘落下来，偏偏落在他的眉心，他眨了眨眼睛，伸手拂去那一点微凉，又将目光落在远方。

他不记得这是人间第几场雪，却又觉得已经过了千万年。

可是他等的人还未寻来。

他依旧坐在那石台上，丝毫未动，任凭那霜雪染白了他的青丝，眨眼间落在他眼睫上的霜花化成水珠滴落，如同他的泪。

可他平生只流过一次泪。

是那花神教他何为爱，何为泪。

让他这本不知情不懂爱的兔子动了心。

却又说来可笑，花神却不懂情爱。

因为他是神，神爱的是万物，而他是万物之一。

他是万物之一所以神才爱他，这爱不是因他而起。

那时的他只觉心中酸涩，但也不觉得伤心，可那花神却摸着他的脸，眼中满是歉意，就连唇角的梨涡里都添了苦涩。

他说:“对不起。”

2.

冬日的山中并没有花，白却在屋中种了一株，用自己的灵气护着。

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着那刚刚成型的花苞，另一只手撑着下巴，一脸懵懂却又极为认真。

他等着花开，只是这花开花谢轮回数载，说要转世成人的花神始终没来，他摸了摸他眼角的那点泪痣，闭上眼睛。

花神在离开前说要留给他一点东西，让他能在来世寻到他。

白乖巧地坐在凳子上，也只有在花神面前他才会露出这乖顺的一面，平日他对旁人都是冷冰冰的。

花神拿来一支笔，蘸上一点墨，他让白闭上眼睛，笔尖在他的眼角轻轻一点留下一笔墨色。

白睁开眼睛刚要抚上眼角却被花神握住手腕，他不解，却看到花神笑得动人，他听到他说:“这样我就能寻到你了。白我会记得你的。”

他点点头，脸上难得也有了几分笑意。

白眼角多了的这点泪痣倒是让他多了几分生气，更是好看了，花神抚摸着他的脸颊，唇角带着笑。

“我们白真是好看。”

他说得真诚没有丝毫假意。

3.

花神离开的时候天地似乎还未分日夜，白只是看着他一点点舍弃自己的神格化为肉体凡胎。

花神对他说:“我们一定会再遇到的。若那时你我所言之爱同为一种，不如就携手看着尘事流转沧海桑田。”

花神总是对他说话，对他说爱，也总对他笑。

他本是不懂的，可耳濡目染之下他终是略知一二，能感受零星的爱意，可这些却又与花神所言不同。

因为他的爱他的情动只为花神，不为世间其他。

白看着花神在风中消失不见，他上前想握住什么，掌心却空无一物。

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痛，他的心在痛。

空中突然落了雨，他眨了眨眼睛，伸手去摸眼角一片湿濡，脸上也是。

落下的不仅是雨，还有花瓣，淡色的带着幽香的花瓣。

花瓣贴着他的脸颊滑落，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很久之前花神在他脸上落下的一个吻，清浅得如同鸿羽拂过却又记忆犹新。

他变回兔子的模样趴在那一片花瓣堆积的地方，仿佛还能感受到花神的气息，如同在抱着他不曾离开。

4.

雪停了。

夜空中挂起了一轮明月，霜雪衬得月光更冷。

白望着明月决定下山。

既然他不来，那自己便去寻他。

他从未下过山，山中的路他走得跌跌撞撞，走到山脚处时稍不注意便撞入一人怀中。

熟悉的感觉让白忘了推开那人。

“公子？”

这时白才反应过来，他退后几步，不语。

那人打量着白，最后目光落在他眼角的泪痣上，微笑道:“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？”

白看着那人落下了生平第二次泪。

他笑着说:“见过。”

end.